单以我国来说,长沙汉代马王堆出土的帛书药方中就包括有滋阴补阳的方剂,其中男用的叫做“内加”,包括桂枝、干姜、花椒、皂荚,能治男性阳痿;女用的叫“约”,成分有巴豆、蛇床子、桂枝、干姜、皂荚,可以激发女性性欲。
同样是汉代的记载,《赵飞燕外传》一书中曾提到一种名叫“慎恤胶”的药剂,汉成帝刘骜“得慎恤胶一丸一幸”,意思吃一粒就可以让性功能障碍的刘骜再展雄风一次。可惜作者伶玄没有写下药剂的成分,而且从汉成帝一次吃7粒而亡的记载看来,这个药方的副作用似乎不小。
时至魏晋,士大夫中流行的“五石散”据考证其实是一种催情迷幻药,也算是春药的一支,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中就写到“贪饵五石,以求房中之乐”,不过这方药的副作用更大,服后举止怪诞、情绪暴躁不说,稍有不慎还会搭上一条性命。
再至唐宋以降,春药验方更是层出不穷。《开元天宝遗事》中说安禄山向唐玄宗进“助情花”,《金瓶梅》中写西门庆给潘金莲用“颤声娇”,虽然都是野史家言,不足为信,但作为正史的《新唐书·艺文志》倒也确实提到有人向唐玄宗进献具有补肾壮阳之效的五子守仙丸,更不用说日本遣唐使不远千里来中土取经的集大成之作《医心方》。
中国之外,春药的历史亦是不遑多让。西文中春药一词(aphrodisiac)化自爱与美之女神Aphrodite的名字;另一个催情物的名词philter,乃是希腊语中“爱”(philos)的工具格。《圣经创世纪》中利亚和拉结争夺的风茄,也就是曼陀罗,被认作催情助兴的食物,古埃及和荷马笔下的英雄也对此种植物钟爱有加。《爱经》中还认为蜂蜜这如诸神享用的琼浆般的食物可以大大提升性活力,蜜月(honeymoon)一词则反映了新婚当月男女每日饮用蜂蜜酒的古老传统。
想知道什么食物可能拥有催情的功效,很简单,看看宗教信徒都禁止吃什么就是了。基督教禁止食用黑豆、鳄梨、巧克力,因为它们都是“贞操的敌人”。阿拉伯帝国认定能块菌导致好穆斯林的堕落,导致市场监察官(穆哈台斯布)想禁止清真寺附近此类货品的销售。佛教徒不可食用葱、蒜、韭、薤、兴渠,因为它们是有秽之物,会增强淫欲。
欧陆经典的春药,不得不提的还有缬草,少许剂量的缬草拥有强烈的催情作用(大量的缬草则令人昏昏欲睡,更大量的却要人坐立不安),从古罗马时代开始就是妓院提供的饮料中的重要成分。其他被认定能增加床第之乐的药草和香料还有罗勒、薄荷、肉桂、豆蔻、胡芦巴、生姜、藏红花、香草,等等等等。
看起来中西对于春药的认知分别甚大,材料、用法也都各成体系,不过,却有一样东西在双方的催情食物文化中都占据了重要位置,那就是——酒。古希腊酒神崇拜中围绕葡萄展开的仪式实际象征的更是基于葡萄酒的享乐文化,我国也早有俗语传世——酒能乱性。不过,就效果而言,莎士比亚总结得很好,“——喝酒,对于淫欲也可以说是个两面派:成全它,又破坏它。”少量饮酒可以降低敏感度,特别是对受压抑和紧张的人有疗效,可是,只有饮用含少量酒的饮料才有效,如果大量饮酒,一般都会让受者完全失去性交能力,结果“杯子里的东西就叫你做了一场春梦吧”。